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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查令十字街84号》背后的故事
——以此纪念海莲·汉夫诞辰100周年
2016-05-03   来源:      [ ]


叶新


查令十字街84号

《查令十字街84号》[美]海莲·汉夫 着 译林出版社 2005.5



  说到《查令十字街84号》的创作、出版与传播,一切都要从1949年9月的某一个秋夜开始。

  这一天的晚上,33岁的纽约“剩女”海莲·汉夫(HeleneHanff,1916年4月15日-1997年4月9日)打开了《星期六文学评论》(Saturday Review of Literature),浏览到它的绝版书店广告。因为纽约城包括巴诺书店(Barnes&Noble Booksellers)在内的旧书店均乏善可陈,因此位于英国伦敦一家名为“马克斯-科恩书店”(Marks&Co.)的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。虽然它位于该版不太显眼的位置,但是“古董书商”“查令十字街84号”(84,CharingCrossRoad)这样的字眼让她眼前一亮。英国书业的历史比美国的要长得多,查令十字街又是欧洲有名的书店街,也许有她在美国搜寻不得的价廉物美的旧版书吧。因此海莲于同年10月5日试着给该书店去了一封信,附上一份书单,包括赫兹里特(Hazlitt)的散文、斯蒂文森(Stevenson)的作品、利·亨特(LeighHunt)的散文、拉丁文版《圣经》等。这些全是她“目前最想读而又遍寻不着的书”,因为她只是“一名对书本有着‘古老’胃口的穷作家”。

  没想到,才过了20天,该书店一名落款简写为“FPD”的“店员”就给海莲报告了好消息:赫兹里特的散文、斯蒂文森的作品均能找到寄上;拉丁文版《圣经》虽然没有存书,但是有可替代的两种《新约全书》。不过,“FPD”也承认利·亨特的散文“目前颇不易得见”,答应代为搜寻。回信的口气彬彬有礼,服务极为周到,给她留下了好感。与此同时,该书店寄出的书籍也在漂洋过海中。11月3日,这些书就到了海莲的手中。她拿到斯蒂文森的书,第一感觉是“简直不晓得一本书竟也能这么迷人,光抚摸着就教人打心里头舒服”。

后来,海莲才知道这位“FPD”就是书店经理“FrankP.Doel”(弗兰克·德尔),一个尽卖便宜好书给她的好心人。马克斯先生和科恩先生两位合伙人之下职位最高的就是他了。这就开启了两人长达20年的“爱书人之旅”。在这20年的职业生涯中,弗兰克要么到乡下去收书,要么在书店卖书,几乎没有到纽约出差的机会,而海莲几度有来伦敦“朝圣”的打算,但最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成行。但是她相信,“书店还在那儿”,弗兰克也会一直在那儿。



  如果不是1969年1月8日的一封来自该书店的信,一切也就此渐渐湮没下去了吧。虽然两人之间的通信早已经超越了买书人和卖书人的关系,1968年10月16日弗兰克给海莲的信中,落款“弗兰克”之前终于多了“love”,变成了“爱你的弗兰克”,但是还能怎么样呢!这只是两人心里深藏的小秘密罢了。这么多年的通信也只会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,最多是偶尔拿出来翻读,聊以慰藉罢了。

  到了这个时候,虽然在哈珀出版社(Harper Publishers)的编辑吉纳维芙·杨(GenevieveYoung,中文名“杨蕾孟”,杨光泩的女儿、顾维钧的继女)的帮助下,海莲矢志的写作事业虽然有了些许起色,1961年出版了《混迹演艺圈》(Under foot in Show Business),卖相还说得过去。但是,她的其他几部书稿被哈珀先后退了稿,只能写写给青少年看的、没有版税可拿的一些历史小书。大学都没怎么上过的她,是想在纽约的文学界闯出一片天地。不过她不得不承认,她是一个失败的戏剧作家、一个无能的电视界边缘从业者、看不到发表前途的儿童历史书写手。

  此时的海莲虽然孤身一人,身无分文,前程暗淡,但是还在苦苦挣扎。1969年1月初的一天,她一大早就起来,在各个图书馆之间穿梭,为的是查找美国南方人权审判的文本资料。直到下午六点,她才抱着一大摞书回到家,照例从门口的邮箱取了邮件,由于手头拿着的东西太多,也没法一封封地细看,只见最上面有来自马克斯-科恩书店熟悉的小蓝信封。

  海莲觉得有些异样,因为弗兰克经常把她的姓名和地址打成一行,并且只写上她名字的全称。这个信封上将姓名和地址打成了两行,而且名字“海莲”只是简写成了“H”。当时,她就想:“他已经离开书店了。”虽然心中有一丝隐忧,她也没有多想是怎么回事。

  因为忙了一整天,海莲又累又饿,情绪低落。她将信放在桌子上,准备等吃完了晚饭才看。她先来了杯马提尼酒,边喝边做《卫报周刊》(GuardianWeekly)的填字游戏。然后是做饭,饭吃完,填字游戏也终于做完了。这时,她泡了一杯咖啡,点上一支烟,心情变得舒坦起来,接着想道:“要是他离开了书店,我有他家的地址,就可以直接写信给他和他妻子诺拉了。”然后,她拆开了信件,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惊天的噩耗。

  原来,这封1969年1月8日由秘书琼·托德(JoanTodd)小姐从书店寄出的信上写道:“我非常遗憾地向您告知:德尔先生甫于上年12月22日(周日)去世了。丧礼则已在今年1月1日(周三)举行。”原来,弗兰克12月15日突然因患急性盲肠炎被紧急送到医院,不幸因病情扩散,导致腹膜炎并发而于一周后不治。

  海莲原先心中的一丝隐忧终于得到了最为残酷的印证:那个离她很远、心实最近的人已经与她永远阴阳相隔了。而就在弗兰克死前不久,该书店的合伙人之一马克斯先生也过世了。她深切地感到:这两人的去世,就好像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马克斯-科恩书店,也从她身边被夺走了。她开始大哭,不能自已,不断喃喃自语:“我要为此写点什么。”

  她突然停止了哭泣,浑身变得冰冷。她想如果要写点纪念性文字,就必须找到弗兰克给她的信件。她开始翻箱倒柜,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扁平的蓝包裹。她在桌子上倒出了所有的信件。弗兰克给她的信最多,其他有的是弗兰克的妻子诺拉写来的,有的是书店里的女孩们写的,还有一封是德尔家隔壁的博尔顿老太太写的。此外,她还发现了一张弗兰克神气地站在新买的二手车旁的照片。

海莲读了一整晚的信,到上床时心情好了很多。她想起,《纽约客》杂志会刊登一些信件形式的短故事,如果她把和书店的往来书信加以适当的编选,也许《纽约客》会采用这样的文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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